2012年5月31日 星期四

奧古斯都的羅馬(Rome, Season 2)



上季末凱撒遇刺,痛失愛妻的Vorenus發現局勢混亂,回家保護孩子,卻晚了一步,於是帶上Pullo,血洗黑幫堂口。夙有嫌隙的黑幫頭目臨死前說,Vorenus三個孩子的屍身已經扔下台伯河,再也找不到了。傷心欲絕的Vorenus剁下頭目腦袋,扔進自己臥房,愣愣看著它發爛。


第二季的歷史軌跡,稍微偏離史書記載。主要是凱撒遇刺時,屋大維19歲,以當時標準,是成年人了;而劇中看起來仍然是十三、四歲的青少年。凱撒進軍羅馬,到遇刺身亡,歷史上的時間差距長達六年。然而或許是飾演少年屋大維的演員太討喜,捨不得換掉。後來的成人版屋大維,雖然和古雕像同一個模子,但舉止扮相陰沈冷酷,十足討人厭。影集為了收視率,不惜調整歷史;對觀眾來說,反正只要戲好看,倒也甭管那麼多。

莎翁筆下的安東尼,在凱撒遇刺後,以一篇感人演說扭轉乾坤。那年頭話劇以詞藻華麗長篇大論為尚,安東尼儼然大演說家。本劇的安東尼,則近於四肢發達的莽夫。第一季上場未久,便要部隊停止行進,等候他和牧羊女在路旁野合。發現凱撒身亡,他的第一念頭,是回情婦屋大維媽媽家裡,要大夥兒收拾細軟逃命。屋大維分析事理:安東尼手握兵權,凱撒有的是錢,元老院兩手空空,根本不必示弱。他教安東尼與元老院談判,承認既成事實,但體面安葬凱撒,以避免流血衝突。安東尼定下心,拿出拳頭棒子和元老院交涉,成為凱撒的政治繼承人。元老院前門驅虎,後門迎狼,有苦難言。凱撒的遺囑,將龐大的財產指名交由養子屋大維繼承;然而安東尼卻以法定監護人的姘頭身份,實際支配這筆財產,與屋大維孳生齟齬。屋大維私下以凱撒名義,發給羅馬公民每人一筆現金,贏得民眾愛戴,卻為此和安東尼鬧翻,離家出走。

這廂Pullo求見安東尼,說Vorenus鎮日望著腐爛的人頭發呆,廢寢忘食形銷骨立。安東尼念在舊日袍澤之情,親自前往Vorenus廢墟般的住處,一腳踢飛乾枯的人頭,命令Vorenus出任羅馬地獄廚房的長官,整飭那裡的罪惡淵藪。Vorenus銜命赴任,以黑道盟主自居,召開大會,不從者死。他既失親情又名譽掃地,了無羈絆,行事比黑幫更加暴戾,竟也整頓出一番成績。

安東尼缺乏政治謀略,治國無方,又不時整肅政敵,反對派紛紛出走,布魯特斯等人逃到東方尋求外援。成年的屋大維取得幾個軍團支持,在年輕將領阿格里巴協助下,出兵討伐安東尼。布魯特斯認為良機千載難逢,夥同鄰國部隊,糾集17個軍團,打算漁翁得利。屋大維的母親Atia夾在兒子和情夫間左右為難,發揮外交手腕暗中斡旋,促成雙方和解。於是當布魯特斯行軍到Philipi這個地方,發現非但沒有便宜可佔,面對的還是一支略勝於己的聯軍。他雖有意一決雌雄,無奈外國傭兵見無利可圖,紛紛打退堂鼓。結果一戰而潰,布魯特斯死於亂劍之下。

布魯特斯一方雖然戰敗,其軍隊指揮官雷比達,曾經是凱撒的左右手,安東尼和屋大維都想借用他在軍中的影響力牽制對方,「後三雄」聯盟於焉成形。但雷比達在這場賽局中,其實並沒有多少發言權。儘管已經成為羅馬政壇的決定性角色,屋大維不想重蹈凱撒覆轍,要求安東尼在凱旋之前肅清異己。這是安東尼一直想做卻不敢的事,如今有屋大維擔當罵名,自然樂於從命,於是密令Veronus及Pullo等部屬,發動黑社會洗劫富戶。大軍尚未進城,便有三千餘名貴族死於非命,慘烈不下於蘇拉血洗羅馬。Pullo親自執行議長西塞羅的死刑,並依安東尼指示,將其雙掌釘上元老院大門。

三巨頭各懷鬼胎。為鞏固盟約,屋大維提議與安東尼結為姻親。他老娘以為自己多年地下夫人終於修成正果,卻不料送出家門的是女兒屋大薇。本來嘛,讓你當上便宜老子,這一生不都得被牽著鼻子走;當姊夫還差不多。表面上親愛精誠,實則彼此較勁,互不相讓。

Vorenus多年鐵腕統治,黑幫敢怒不敢言。Pullo救回慘遭蹂躪的三名子女,Vorenus雖加意愛護,卻無法改變兒女心目中,自己是殺母兇手的事實。對手假意接近Vorenus的女兒套取情報,劫走安東尼託運的黃金。少了這筆資金,使安東尼與屋大維角力落居下風,在劃分勢力範圍的談判中,取得東方行省和埃及,將羅馬城讓給屋大維。Vorenus一則愧對老長官,再則發覺自己在兒女心中有如寇讎,灰心之餘將老大位置交給Pullo,隨安東尼遠赴埃及。

安東尼到埃及後縱情聲色,與艷后克麗奧佩脫拉打得火熱,政務交由Vorenus等舊部打理。Pullo接掌堂口發動火併,將對頭老大關進狗籠,威鎮黑道。兄弟倆各擁一片天,過上幾年安生歲月,直到安東尼與屋大維的摩擦,再度浮上檯面。

導火線是義大利半島旱災引發的饑饉。屋大維向安東尼借糧,對方卻幾度漲價、遲交、減量供應,擺明要他好看。屋大維派出自己的母親與姊姊,亦即安東尼的舊情人及現任妻子,赴亞歷山卓談判,卻吃下閉門羹,便抓住機會藉此宣戰。屋大維指安東尼受克麗奧佩脫拉擺佈,成了賣國賊;安東尼則抬出凱撒與克麗奧佩脫拉的私生子,號稱「小凱撒」,指屋大維非凱撒親生,所謂養子亦是僭稱。雙方武力較量。安東尼沉溺酒色,軍隊跟著成了酒囊飯袋,亞克興角一場海戰大敗虧輸,龜縮至亞歷山卓。

攻城前夕,屋大維命Pullo向Vorenus招降,開城門免受殺戮。Vorenus回以不會背叛長官,但會保全Pullo的骨血,兩人心照不宣。城破後,安東尼與克麗奧佩脫拉先後自盡,屍首被帶回羅馬遊街示眾,「小凱撒」則杳無蹤影。Vorenus依約將孩子攜出亞歷山卓與Pullo會面,自己卻在羅馬士兵追捕中重傷;他希望臨終前能回到羅馬,再看一眼魂犖夢繫的三個孩子,於是Pullo用板車載著,趁屋大維受封第一公民的慶典,萬人空巷之際悄悄進城。身邊跟著一位,仍然堅信自己是凱撒嫡裔的小傢伙。

儘管一般公認,屋大維是羅馬帝國的第一任皇帝,但由於羅馬人厭惡帝制,他在位時的稱號「奧古斯都」,只是具備神格的第一公民。然而一面以「大將軍」頭銜掌兵權,另以「凱撒」之名彰顯血緣正統,實際上集大權於一身。繼承人同時取得這些職位榮銜,使其世襲權力至高無上,地位等同於皇帝,這是屋大維巧妙的政治智慧。他統治帝國43年,開創羅馬史上最長的承平時期,以及後續近兩世紀的擴張強盛。今天到羅馬城所見的宏偉建築,如鬥獸場萬神殿古羅馬廣場遺跡,多是那個時代產物。

至於劇中未死的小凱撒,會不會出現在第三季興風作浪呢?機會不大。這是歷史劇的優點和宿命;搿成那樣,編劇的膽子要極大,觀眾也得吃得消才成。「羅馬」可以有下文,但Vorenus和Pullo,大概就不得不珍重再見了。
 


原發表於Jeff & Jill的窩,2012/05/31 20:57:54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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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. えどがわしんいち  2015/04/21 06:21

這兩個人,其實不是虛構人物ω

但故事是虛構的,倒是不假XD


格主於 2015/04/21 19:22回覆

咦,陳年舊文有人回應,莫非重播?

人物真假無所謂,好看就行。大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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