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4月12日 星期四

斯巴達克斯後的羅馬(Rome after Spartacus)



根據Spartacus臉書專頁,下一季將有一位著名的歷史人物,加入對抗斯巴達克斯的行列,就是凱撒。斯巴達克斯起事當時,凱撒還不滿三十歲,正在羅馬官場力爭上游,事業尚未真正起步。正史上並沒有凱撒曾經參與圍剿的記載,不過呢,也沒說他絕對沒參戰,給了編劇大展搿功的空間。


凱撒讓我想起幾年前的BBC/HBO影集「羅馬」,由斯巴達克斯起事後二十來年,凱撒蕩平高盧全境(今法國)班師回朝起,到他遇刺後屋大維崛起,終於建立帝制。「羅馬」開創血腥裸露之先河,有如「斯巴達克斯」的兄弟作,歷史時序則與播出先後相反。「斯巴達克斯」聚焦於受壓迫的奴隸與羅馬人之間的衝突,「羅馬」則藉一雙虛構的退伍戰士穿針引線,串聯重要歷史人物,描繪當時社會百態,以及近乎改朝換代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。

由於壓迫太甚積怨過深,斯巴達克斯勝利的消息一傳出,各地奴隸紛紛投奔趨附,隊伍迅速擴充。然而擴張過快卻種下敗因。剛開始以角鬥士為主,人數雖少,個個以一當十,戰力堅強,加上斯巴達克斯卓越的領導才能和對手掉以輕心,連續取得勝利,幾乎逼近京城。後來加入的奴隸,則大都長期受虐營養不良,老弱婦孺俱全,反而成為負擔,面對羅馬重兵集結,龐大而缺乏戰力的隊伍,遂無法靈活應對。棄之不顧有違斯巴達克斯起事初衷,其他領導人則持不同意見,終於導致分裂,遭個個擊破而覆滅。

羅馬方面,此刻正是黑金當道民粹盛行軍閥林立的共和末期。大小官員雖然都是民選,但沒有金錢、黑道或軍方支持,幾乎不可能當選。收買選票最有效的手段,是操辦大型娛樂活動(鬥獸場的最主要功能)或直接撒錢,征稅則是最受厭惡的票房毒藥。競選要錢,當選後還經常要自掏腰包,這種慈善事業為什麼有人要做?答案是,中下級官員可以向黑道收取特許費,由後者經營的妓院、賭場、高利貸等生意中分紅;累積足夠財富躋身高層後,豢養軍隊出外征戰掠奪土地,被征服的人民成為奴隸,沒有投票權,可以盡情壓榨。因此追本溯源,羅馬的繁榮興盛,是建立在週邊人民的痛苦上。

掠奪而來的財富,源源不絕供應上流社會酒池肉林的奢侈生活,收買中下級官員(台灣人說固樁),後者掌握黑道,間接控制一般百姓。另一方面,上一世紀改行募兵制,卻任由私人給養的弊病逐漸浮現,金錢與武力結合,軍閥財閥壟斷政治。斯巴達克斯起事前十年,被放逐的貴族蘇拉趁前任獨裁者馬略過世,率兵攻入羅馬,抄家滅族大舉清算,死人無數。第二季在維蘇威火山神廟,收留斯巴達克斯一行人的獨居老者盧修斯,便自稱是蘇拉的受害者。

蘇拉不數年退隱逝世,部將嫌隙互生,政敵擁兵自重。斯巴達克斯起事連戰皆捷,善戰的羅馬將領卻都在外征伐,本土防務空虛。元老院寄希望予羅馬第一富豪──克拉蘇,命其組軍應戰。初時新兵士氣低落,多有臨陣退卻脫逃。克拉蘇祭出嚴酷的十一軍律,即敗陣退卻者,每十人擇一正法,使士兵奮勇爭先。因為背後的統帥,顯然比前方的敵人更加恐怖。如此經過一年拉鋸,逐步取得優勢,終於在半島南端圍殲斯巴達克斯所部。六千名投降者在班師途中,逐一釘上十字架,任其腐爛,不許收屍。

斯巴達克斯本人行蹤杳然,生不見人死不見屍。儘管無人認為他能兔脫,元老院卻拒絕承認這是一場完全勝利。姍姍來遲的龐貝軍團捕獲數千叛軍殘餘,押赴羅馬獻俘,贏得人民愛戴,他卻兩手空空。克拉蘇認為龐貝搶走原屬於他的功勞,從此心生芥蒂。



十年後平步青雲的凱撒當選最高執政官,需要克拉蘇的金錢和龐貝的兵權為奧援,鞏固在元老院的地位,於是從中斡旋,使兩人言歸於好,再暗中與兩人結為政治同盟,史稱「前三巨頭」。

執政官任期屆滿,凱撒獲任高盧總督,隨即發動戰爭,在驍將安東尼輔翼下,花九年時間敉平全境,將高盧置為行省,聲望如日中天。克拉蘇則在進攻安息帝國的戰爭中,兵敗被俘處死。傳說安息王將熔化的金子灌入他口中,以懲其貪得無厭。龐貝懍於凱撒年年運回財寶籠絡人心,結合元老院,命凱撒釋出兵權束裝回朝。凱撒則要求延任,元老院拒絕,雙方劍拔弩張。斯巴達克斯之後二十年,羅馬再度瀕臨內戰邊緣。影集「羅馬」的第一季,便由此拉開序幕。


斯巴達克斯系列
 


原發表於Jeff & Jill的窩,2012/04/12 21:46:2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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